他们谈得最多的,还是树,怀特用大量的笔墨深情地描绘他见过的大山毛榉:“庞大臃肿的山毛榉、中空的山毛榉、修过枝的山毛榉……所有陌生人都爱这些树”,他们都很爱这种树,在信件中交换了各自的大量观测数据,为了酬谢怀特的情谊,有次,马香还把自己修剪的一株小山毛榉寄给了他:“我希望其垂下的树枝,能碰到从树下骑马而过的人,从远处看,这种树就像绿色的山丘一样美。”他们心意相通,正如地下根系相连的树。
在中国古代,也有很多这样的“素心人”,陆凯与范晔为友,在江南为范晔寄梅花一枝,以表春天的祝福,“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古诗十九首》里更有“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兰叶始满地,梅花已落枝。持此可怜意,摘以寄心知。”遥想古时,交通艰难,舟车遥遥,那一株小小的花枝,就是烽火中抵万金的书简,知己传达心意的便笺,爱人辗转不寐的相思泪,攥在手心的体温。那些出没在诗词骈赋中的芳菲华荣,蕴藏着何其丰富和充沛的情感啊。
你一直在玩
多年以前读的亦舒小说,有一本叫《香雪海》,里面有段关于小说家的描述,至今印象深刻,摘抄如下:“我女友叮当是一个小说家,她每天工作时间只有两小时,其余的所有时间都在玩,玩的内容包括:学葡萄牙文、摄影、杖头木偶、篆刻,也有音乐和各种游戏、逛书店、设计时装,更连带喊朋友出来喝茶,最近的嗜好,是和一个西洋老太太研究邮票,又查访世界上最古老的白兰地。对于生活,她充满热情,太阳之下皆新事,我爱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