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学院在约莫十个小时车程外的燕南市,距离很远,姜南橘已经有数年没有回去过,她从十八岁开始,离开家去那里读大学,中途休学一年,前前后后加起来,在那座城市生活了五年之久。
姜南橘左右都只有一个人,在哪里过节也并没有太大的分别,便打算趁着去讲座的机会,在燕南市停留几天,到以前常去的江滩公园走走,还有去城郊写生的古村落转转。
这些年来她其实甚少会想起大学时光,与大学同学的联系也寥寥无几,尤其是中途因为得知清明的死讯,而休学的那一年,关于那年的记忆,她更是从来不愿轻易触碰,生怕一不小心揭开陈年的旧伤疤而痛不欲生。
那时候的姜南橘,还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除了有些过分的清冷寡言,还有传言中家世背景优越之外,她看上去与普通的女大学生并无区别。
就是为了维持这看似普通的外表,她却要费尽心思,始终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过去,生怕被人知道,她曾经只是个脆弱敏感,孤独自卑的孤儿。
姜南橘走在熟悉的校园里,走进当初上课的阶梯教室,只是位置从昔日的讲台下到了讲台上,那个穿着素色棉布裙,留着整齐的刘海,怀揣着巨大的秘密和悲痛,以至于始终抬不起头直不起腰,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的姑娘,如今终于可以笑意盈盈地站在讲台上,自信而笃定地与众人分享她擅长的专业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