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侍卫又喊起来,让她去吃早餐。女侍卫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厄莉娅转过身,挥手让女侍卫离开这里。
女侍卫服从了命令,但离开时重重地摔上了门。
摔门声传到厄莉娅耳里,她觉得自己被她长久以来一直在抗拒的一切俘获了。她体内的其他生命像巨浪般汹涌而出,每个生命都争着将各自的面孔呈现在她的视界中央——一大片脸:长着癣斑的脸、冷酷的脸、阴沉的脸……各式各样的脸如潮水般冲刷她的意识,要求她放弃挣扎,和他们一起随波逐流。
“不,”她喃喃自语道,“不……不……不……”
她本该瘫倒在小路上,但身下的长椅却接住了她瘫软的身体。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办不到,只得在塑钢椅上摊开了四肢,仍低声反抗着。
体内的潮水汹涌澎湃。
她感到自己能留意每个微小的细节。她知道其中的风险,以警觉的态度对待她体内每张喧嚣不已的嘴里说出的话。一个个刺耳的声音想引起她的注意:“我!我!”“不,是我!”但她知道,一旦她将注意力完全放到某个声音上,她就会迷失自我。在众多面孔之中甄别出某一张,追踪与那张脸相伴的声音,意味着她将被这个与她共存的自我中心单独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