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说不惊讶是假的,卢鹤勤看起来是最常见的那种受到当权者宠信,有几分自命不凡和随性从容的大臣,但终归对自己的处境十分清醒,带着圆滑游刃的谦逊。
但掩藏的好了,人也总有看走眼的时候,何况他对宁寿宫展现得一向过分忠诚。
“证据早已收齐,只是又逢韩大人的事,朝内朝外都是一场大动作,恐反倒搅得朝堂不宁,还是再候一候。”
时宜点了头。
反而是燕平楚说完后顿了顿。
“厂臣想问什么?”时宜捕捉到了他的迟疑,忍不住叹,“厂臣特意在朝堂上翻出这许多的事,难道是为了引开集中在宁寿宫巫蛊案上的视线吗?”
朝堂上出了这么多事,的确暂时吸引走了朝臣们的注意力,也是因此,齐煊才能等到现在,也硬挺着不对巫蛊案相关的人再行处置。
燕平楚没有否认,强压着抬眼看向时宜的冲动,依旧以恭顺的姿态垂手立在原地,询问的声音是很轻的,荡在空气里。
“卢大人昔年以宁寿宫唯首是瞻,如今奴才责他有罪,娘娘……为何不疑心是奴才想借此以陛下投诚?”
“本宫信任厂臣。”时宜接上他的话,不曾有任何迟疑,“厂臣,本宫一早就在和你图谋对本宫而言最重要的事情,你却到今日还不肯信本宫对你的信任吗?陛下曾问过本宫,你身上疑点重重,还敢不敢在你身上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