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之后,她的气似乎消了,还安排了几次出行,和唐在云一起去跟儿子在欧洲某一处会合,消磨一两个礼拜的假期。在那两个礼拜之中,大家都戴上面具,权且当作为古老而坚固的婚姻家庭制度演出献祭的日常,假装从未发现过每个人都在不断地变化,关系也在不断地变化,直到变得面目全非。
那些共度的时光并非毫无可圈可点之处,只是都像从罐头中取出,品质凝滞而味道虚假。父母努力地想要复刻曾经相爱的痕迹,儿子以默然面对殷切的、想要他回归国内的请求。可是彼此也都知道,温情的面纱刻意编织得再厚,也只够覆盖这一段短短的时间,再长的话,耐心就要炸裂一去不复返,听凭真实的愿望破镜而出。
谁都没有足够的能量长年累月去爱那些彼此之间心灵隔了千山万水的人,李白那句诗写透了他们的境况:
醉时同交欢,醒后各分散。